猫不如猫

配对：Stephen Strange/Tony Stark

原作：MARVEL

分级：PG-13

警告：What if设定奇异×MCU设定下的法师铁。多元宇宙前提，奇异/克里斯汀、铁椒过去式提及。

梗概：Tony继任至尊法师有一段时间了，但在他面前发生的事却远超出他的预料。幸好，在此时有一位自称奇异博士的黑魔法大师出现在他面前……

正文：

　　16

　　镜花水月，人们常提的一个词。它意味着瑰丽憧憬与残酷世界的割裂，却仍处于虚幻和现实之间。若自然的芸芸造物知道镜中花、水中月皆可采撷，又会是如何一般景象？

　　镜像维度处于第三、第四维度的交点，在这里，时间坐标变得模糊不清，三维几何学被拉扯到极限。进入这里的人会深陷重障，迷失方向，惶惶不知其所归。

　　至尊法师们不会迷失在这里，他们行走在水月镜花之间就如同在公园中散步，肆意又张扬。

　　Tony与Stephen匆匆穿梭在混战的人群当中，外面火热的战场似与他们毫无关联。星爵的元素枪发射出一阵强烈的旋风，贴着Tony的头皮吹过，他的发丝甚至没有丝毫震颤。

　　他们穿过战场的中心，从Thanos面前走过，走上那条长长的楼梯。兴许是他们并无夺取宝石的意图，方才那道黑影并没有出现。

　　在三维空间的影响下，这条原本就不短的阶梯被拉得十足长，他们从亮处步进黑暗，Tony的战甲在一片漆黑中透出莹蓝色的光芒。很浅、很淡，但足以划破黑暗，割裂黄昏。

　　Stephen紧紧跟着他，身后紫褐色的斗篷同黑暗融为一体。他什么也没有说，而寻常总是话更多的Tony竟然也保持着沉默。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进着，光与暗的交界点在他们中间移动、向前。究竟是光将黑暗拽出那一片死寂，还是暗如影、如跗骨之蛆般缠绕上仅存的光芒，把自己投向耀眼的世界，无人知晓，无人胆敢问询。

　　“何其壮观。”在他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Stephen这样感叹。

　　古老的行星所剩只有荒芜，巨大的石刻围绕广场形成一个圆圈。而那所谓的“广场”，不过是深可见底人造陷坑。

　　这是一处祭坛，纵使无人指引，他们也能窥见一二。

　　“壮观？或许吧。”Tony有些嗤之以鼻，“这里空无一物，留给人的只有宇宙中一点过去的蚀痕。”

　　Stephen将视线移到未来工程师身上。未来之人，Tony的确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可他并非真如他说的那样一般活在未来，至少Stephen如是想。Tony深刻且清醒地意识到，历史是未来的基石，未来是历史的残影。对于喜欢热闹的Tony Stark来说，这里太过冷清，然而拨开那些迷雾，人们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站在比这里更冷清的地方，璀璨不过是他周身群星。 

　　陷坑对面的巨大石雕也和这里的一切一样残破不堪，悲悯的神祇丢失了半边面容，只剩下一只眼睛和和一双完整的嘴唇。

　　Tony看向那只眼睛，晦暗不明的环境让慈目也变得有些诡异。光线从石质的瞳孔反射出来，形成一种令人目眩的色彩。Tony忽然想起了父亲书房里挂着的卢恩面具，想起了那枚老旧的护身符。他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

　　他突然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但他面前就是悬崖，于是他试着后退。

　　一步、两步。

　　他向下跌落。

　　他没听见有人唤他的姓名。

　　Tony在意识中下坠，而他本人深知这一点。卡玛泰姬的训练让他以另一方式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这种时候去试图抓紧身边的物体只是徒劳，还不如去感受身边的风，听那些风吟。那不是自然的风声，Tony能够听出来，他在天上飞的时间比他拥有过的任何一段稳定关系都长。同样地，他也感受过极速坠落，那绝对称不上什么有趣的体验。

　　在意识的海洋中，所有感受都是软绵绵的，除了精神上的刺激。

　　这是眼魔戏弄他的方式，是旧日支配者惯常使用的手段。遥远维度的神灵降临人世原本就是一场灾难，祂们必先摧残人的精神，而后凌虐人的肉体。多数神明并不以此为乐，只是人们想要恭请神明降世，必然需要付出代价。

　　Shuma-Gorath却不同。他由此获得力量，为此感到满足，他的野心凌驾于多元宇宙之上。

　　Tony见识过他的力量，那是纯然的腐蚀，不加掩饰的傲慢与野心。他跨过常人所难以想象的维度壁垒，侵蚀着使者与容器的内心。Tony亲眼见着Yao双眼之中可怖的血丝，和那双睿智清明的眼中透出的恐惧与无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御他的精神摧残，就连地球上最强大的法师也不能幸免。

　　Tony只是一个新手，他断然没有古一法师那般伟大，甚至可能连身边跟着的Wong都不及，也许更比不过他刚结识的黑暗法师Stephen Strange，但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一份生涩，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古一在第一次面见他时，曾这样对他说过：“如果一个人因为对未知充满恐惧就放弃前行，那么他永远只能站在比他目之所及还低一级的台阶上。而你，Tony Stark，你若放弃你未知的一切，你此刻便无法站在我的面前。”

　　未知，Reed Richards会喜欢的词语。Tony向来这么认为，而他也的确不喜欢未知。Reed和他是两个极端上的学者，前者喜欢未知，更喜欢探索未知；后者害怕未知，害怕那些已知的真理从他手里溜走的感觉。

　　古一认可他的勇气，收留他做维山蒂的学徒。Tony拒绝了她的好意，他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是在册的复仇者领队，是钢铁侠，是Nick Fury甩不掉的大麻烦①。然而当那些俗事尘埃落定（实际上也没有花多长时间），他一个人躺在别墅的大床上，Pepper却在隔壁睡得正香，Tony这才发觉，他仍有想研究那些数据的欲望，他仍为那些“未知”魂牵梦萦，夜不能寐。

　　Tony从不明白为何古一将衣钵传授给他，正如他不太明白Mordo对他的嫉妒和对古一的愤怒。

　　他在下坠中闭上双眼，邪灵低声的呼唤就像在他耳边絮语：

　　　　“加入我，亲近我。”

　　　　“你需要这力量，这力量需要你。”

　　　　“你与祂们相同，你与我相同。”

　　他想要挣扎，可那些声音像是一种禁锢，缚住他的手脚，捂住他的嘴巴，遮住他的双眼。他在不断下落的失重中，似也失去了自我。

　　在被拉长的时间里，他只能听到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不停地提醒他保持清醒，提醒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不能放弃，他不应放弃。

　　Tony定下心神，那些低语不会消失，它们会一直蚕食他的神经，直到他消耗殆尽。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记住自己的目标，哪怕其他的一切被揉碎、打乱、抹除，只要他能记住这个目标，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幻境之外，战斗还在继续。

　　Mantis被从Thanos的肩头甩落，红色的魔法将她稳稳接住。但她来不及向女巫道谢。

　　“他太强壮了！”她喊道，触须上的光芒明了又暗。

　　“我们必须靠得更近一点！”Wanda替Loki挡开一股深紫色的能量，后者只是挑眉。

　　“我自己能躲开的。”Loki将垂下的刘海甩到一旁，反手将一束火花击向Thanos，但是收效甚微。

　　Wanda并不理会他的争辩，她忙着掩护螳螂先撤出Thanos的攻击范围。

　　“我对Stark的这个计划仍然抱有怀疑。”Mordo用塞拉芬之盾为Drax和Groot争取了正面战场的进攻时间，“但如果你们要夺取他思想的控制权，最好快一点。”

　　“我已经试着用自己的能力去放大螳螂的力量，但这还不够。Shuma-Gorath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强大得多。”Wanda也暂时加入了正面进攻的队伍，这令冲锋在前的战士们如释重负。

　　Loki安静地听完，微微拧起眉毛，但并不是因为疑惑：“你的能力来自于心灵宝石，对吧？”

　　“是，那又怎样？”

　　“如果我能把心灵宝石抢过来，你能使用它吗？”

　　“她会被宇宙的能量撕成碎片！”Mordo并不认可他的主意。

　　可是Wanda却有她自己的想法：“你确定你能把宝石抢过来？”

　　“六七成把握吧。”Loki斟酌道，把手中的匕首捏紧了一些。

　　“别听他的！”Mordo急道，“他是在诓你！”

　　“是吗？”Loki面色难看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谢你的好意，法师。”Wanda声音平静，表情也如古井无波，“只不过那颗宝石不止是我痛苦的来源，也是有关我一切美好的开端。我跟他仍有共鸣，我能感受到……他仍在那里，气息微弱，找不到出路。不管Loki打什么算盘，我都想……再见见他。”

　　Mordo恢复了沉默。

　　他忽然想起了Kaecilius，那个极具天赋的人，到最后因为执念被黑魔法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当然无权指摘，因为他自己也是同样。他明知古一和Tony是怎样的人，但他就只是无法停止自己的作为。他明白一个人的执念可以有多么强大，而这甚至可以化作无与伦比的力量。

　　Wanda见他不语，便向Loki递出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召出幻象奔掠前袭，顷刻与幻象交错纠缠，真假难辨。

　　Mantis在一旁听得真切，想要跟上前去，被Wanda拦下：“你听到法师说的了。宝石的力量太过危险，如果我做不到，你和他再想别的办法。”

　　Gamora止住了伤口的血，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让它开始愈合。她抬起头，Thanos就站在恒星落下的光里。这里的大气成分复杂，天空无法反射出如其他星球一般明亮的蓝色。冷白的光线在靛色星空下更加锋利。

　　Quill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我没事。”年轻的战士轻轻摇头，用一种混杂着叹惋、怀念、悲伤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良久，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寂的时间中，唯有一种怅然的情绪在辗转发酵。

　　Gamora握紧了手中的短剑，面对眼前父亲陌生、残暴的攻击手段，她终于定下心神。那是她的父亲，教会她战斗和探寻宇宙生命意义的父亲。不管邪灵的控制如何强大，这份回忆都不应该被磨灭。如果连她都不站出来，帮助父亲对抗这股邪恶的力量，那么还有谁能代行这份责任呢？

　　她本是同他最亲近之人，虽无血脉关联，但仍心心相通。

　　“Gamora？”Quill发现了恋人的沉默，忍不住投去关切的目光。Gamora能感觉到肩上环绕的臂膀又收紧几分。

　　“他是我父亲。”Gamora说，“我必须拯救他。”

　　“但是……”但是法师们能处理好这件事。Quill将这句话咽下，他看着再次冲上前为法师朋友们打掩护的护卫队成员们。

　　“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最终，他说，“要拯救他，我们应当一起。”

　　他们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望向彼此的眼中全然是坚定的信任。连天的炮火下，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片刻安宁。Thanos的怒吼响彻云霄，整片大地都像是在震颤。

　　不，大地是真的在颤抖。

　　Gamora最先反应过来，调整了姿势防止自己摔倒。她看到深红色的魔法从地表的裂隙中渗透出来，整颗星球像是有血液从心脏溢出。

　　Mordo的法杖深深插入地下，他的魔法增强了女巫的力量，红黑交杂的光芒蔓延到Thanos脚下，将他笼罩在一片猩红当中。法师们的这一记猛攻并非毫无意义，Gamora看到Loki在混乱中摸近Thanos的身侧，紧紧握着锋利的匕首，蓄势待发。

　　但这还不够。Gamora熟知父亲的一举一动，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足以转移Thanos的全部注意。她反手将弑神剑握在掌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即使是在她身侧的Quill也没能看清。

　　Loki的进攻理所当然地失败，身经百战的Thanos视他为掌中玩物，根本连躲闪都不屑，一击便使诡计之神失去了他的主动地位。Gamora更快地打出一记漂亮的反击，得益于Thanos多年来的悉心教导，她对父亲的战斗方式有一定了解，若是决心背水一战，打乱Thanos的进攻节奏并非难事。

　　落败的邪神自知不占优势，眼珠一转，跟在女战士身后包抄上去。两轮混战之后，他瞧准了Thanos专心抵挡Gamora与Drax合击的空档，屏息近前。矮人特制的匕首在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只需一点点魔法断开联结，他就将那块小小的宝石撬了下来。

　　Wanda所言非虚。他也算曾是这块宝石的拥有者，熟悉的能量在与他自身的魔法联通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这块宝石中涌动的复杂情绪，不够强烈，但存在。纯粹的心灵能量不会拥有这种思绪，它来自另一个个体，一个机械的人造物。

　　Loki不由得冷笑。多么讽刺！灵魂在魔法界被视为极重要的存在，在旧时大多数学者认为没有灵魂人就无法思考，而现在，区区中庭人就用科技打了他们的脸。

　　他不敢在Thanos附近停留过久，幻影魔法很快就将他带离旋涡中心。红女巫几乎是立刻追了上来。

　　“Loki，”Wanda停落在他的面前，“把宝石给我。”

　　“怎么，你怕我反悔？”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女巫神色冷峻，直勾勾盯着Loki的视线让冰霜巨人后裔也觉得背后泛起寒意。

　　“好吧，你赢了。”诡计之神无辜地摊开手，把嵌着心灵宝石的匕首递向他临时的盟友。

　　“我们时间不多，”Loki叮嘱道，“我只是不想再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Wanda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少说两句的话，会更节省时间。”她用力场接过匕首，红色的能量和金色的宝石缠绕在一起，悬停在她的胸前。有那么一瞬间，Wanda感到有泪水涌向眼眶，但她却不能分辨这情绪是来自她自己，还是来自这颗宝石。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那样好奇又那样温柔。

　　泪水终于从她的眼睫滴落，猩红色的魔法陡然爆发。泪滴中凝结的神幻之色迷离又古怪，霎时间所有人都被那幻象遮了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Gamora从一片朦胧中醒来。

　　她的房间。

　　紫碟橘②的清香在床前萦绕，熏香的小炉在床头矮桌上升起冉冉薄烟。不大的闺房相当整洁，除了这一炉小香可以说干练得过分。窗外景致称不上迷人，但得益于良好的视野，小半座都城也可一览无余。

　　泰坦星是一个祥和安逸的星球，至少在她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是这样。在Thanos收养她之前，这个星球并非是如此安详的面貌。

　　曾经的泰坦星，由于人们无穷尽的欲望与无休止的索求，几近淹没在星尘荒野之中。战争、灾疫、饥荒、资源枯竭……每一项都足够他们毁灭一整个星球。而在这样的存亡之际，Thanos率领他的部将站了出来。他领导众人追寻心灵的出路，平衡有限的资源，一点点带领着整个星球恢复她的生机。就这样，他在破败的星球之上建立起了新的国度，成为了宇宙中举足轻重的一方领主。

　　Gamora就是在他援助盟友、旅经他乡时被救下的。

　　年幼的少女经历过战争的苦难，却不能理解父亲在战火中得到的体悟。她只是一味地提升自己，不断变强，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父亲的身侧。最终她做到了，她成为了父亲最得力的助手，成为了他的盾与矛。可是她的父亲却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暴虐无道，变得和他口中曾经令他深恶痛绝的那群人无甚分别。

　　现在，她的手抚摸着柔软的床单，轻嗅着房间内熟悉的气息，一切都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然而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些并不是噩梦，现在倒安逸地像一个噩梦了。

　　Gamora走下床铺，不带任何留恋地匆匆行过走廊，身后有熟人的叫喊也充耳不闻。她一路奔向前，试图找寻一个出路。她到处乱撞，像一只盲眼的极乐鸟，但这地方就像泰坦星的总统府，小时候她在这里迷路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Thanos带她走出岔路，有时他会给她一朵花，有时则是不太甜的糖块。这让Gamora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笨拙的父亲，但毫无疑问，那些都是他们经历过的欢乐时光。

　　Gamora这样想着，再次从一条走廊穿过。这一次，她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了一面镜子。

　　Gamora驻足在镜前，镜中倒影出的人影，是那个扎着两条小辫的活泼少女。少女的眼神很迷茫，也有些惊惧，但依然是那样清澈，就好像发生再她身上的那些事从未给她留下过痕迹。Gamora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不算勉强，可仍像是在诉述宇宙的不公一样。

　　这是她的梦境，她的希冀，是她无法到达的境界。

　　她向镜中的少女伸出手。她们指尖相对的一瞬，幻梦如水中倒影般破碎，Gamora在天旋地转中睁开双眼，发现她正躺在嶙峋的悬崖之上。

　　“你醒了。”Thanos坐在一旁，疲惫地靠着身后那块岩石。昔日的银河英雄积累了一身伤痕，眼神时晦时明。他始终与Gamora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近也不远，刚好是那样的一段距离。

　　“父亲？”Gamora有些喜出望外，她想要靠近查看父亲的伤势，但被Thanos抬手制止了。

　　“别过来。”Thanos说着，长吁一口气，语气中的沧桑感让Gamora发觉身为泰坦人的父亲竟然也有如此虚弱的一面。“他还在这里。”

　　他还在这里。

　　邪灵的絮语仿佛在空旷的峭壁回荡，Gamora并没有切实听见，但她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情绪。她好似看到一支又一支的信徒队伍，着装怪异，手中拎着形状扭曲的提灯，围绕那不知名的法阵打转，口中尚念念有词：

　　　　旧日支配者昔在，旧日支配者今在，旧日支配者永在。

　　“Gamora……”Thanos轻唤他女儿的名字，此刻他竟像一个普通的、垂垂老矣的老人。

　　Gamora知道他是有话想要说，于是她只是听着，乖巧地如同刚才镜子里那个无知的少女。

　　“我曾经行走过很多的地方，见过很多的人。我必须承认那些生命多姿多彩，但他们大多人都在自己的命运里挣扎，我看厌了这种挣扎……”Thanos缓慢低沉着说着，停顿了一下，“我必须要向你道歉，Gamora。也许我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个英雄，泰坦人的血液在我身体里流淌，我不得不花上很多精力去思考自己行走的每一步路。直到Shuma-Gorath——那个邪灵——给我展现了另一个宇宙中的自己。”

　　“他看起来残暴荒诞，但我知道，那就是我，是我一直避免成为的样子。邪灵在我的脑子里歌唱，他并不用费力去做什么洗脑的工作，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将那些影像在我脑海中重播。时间一久，我甚至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现在的我、真实的我。”

　　“我看到那些鲜血染红泰坦星的废墟，看到数十个星球被先锋卫的铁蹄践踏。我看到了你……Gamora。”

　　这句话引起了Gamora的注意，她眼神微动，但并没有出言打断。

　　“就在这里，沃米尔星。我的女儿，被我亲手献祭给了宇宙。”Thanos的目光越过祭坛的深坑，越过残破的巨像，落在昏暗的天空。

　　父女两个不约而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那不是你。”Gamora最终开口。她轻轻摇头，极力否认Shuma-Gorath所带来的这一切。

　　而Thanos只是又沉默一阵，然后叹了口气，说：“也许我是在步入衰老了，我的孩子。”

　　这一次，Gamora没再回复。

　　也许她已什么都不必说。

　　Thanos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女儿的身上。他凝视那双清澈的眼，霎时间恍若置身旧日时光。少女背后两根柔顺的辫子随风摇摆，带来一阵紫碟橘的香气。

　　“也许你是对的。像我一直以来教导你那样，是选择成就英雄，但我无法否认，那另一种选择对我而言的致命诱惑。我甚至无法要求你的原谅，因为这些都已成事实。Gamora……你是一个优秀的战士，这些话我希望你能记住：宇宙并非懵懂稚嫩的孩子，但也绝不是成熟圆润的老者。它带着自己独特的个性，若你执意征服它，只能被它无情地吞没。我犯下的过错我已无力偿还，但至少你们还有机会——不必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宇宙和其中数以亿计的生灵……”

　　渐渐地，他的视野也已不再明晰。但那股香味还在，还留存在他的记忆中。

　　“我爱你，孩子。”

　　Thanos最后说，仅存的一丝气力也肉眼可见地从他身上剥离。他从断崖处坠下。

　　“不！父亲——”

　　空旷的祭坛上空，只余战士断肠的哀鸣与嘶吼。

　　故乡的花儿总是要开遍原野的。风会将它的种子吹向银河，可没有风的话，也会有人将它带走，栽种在宇宙的各个角落……

　　Thanos是风，还是那个播种人？

　　Gamora不清楚。但她可以确定，这一场闹剧，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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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我本想说他是神盾局的救星。但总得来说，MCU铁比616少了太多野心，他既不会去当神盾局长，也不会大摇大摆插手神盾局和安理会的矛盾（这也是他失败的原因），所以他在这篇文当中成为神盾局的顾问已经是他能干出的最野的事情。

　　注②：紫碟橘。笔者虚构的泰坦星水果，三年生类地球木本植物，开紫花，花期1-2周，果实大约4到5个月完全成熟。果实呈碟状，生物结构与柑橘属类似，大体为蓝绿色，有小部分紫色变异株，味清香，易氧化。果、花、叶均可作香料。

作者的话：

　　Tony的内心活动让我想起616删脑的那一段剧情，他永远是这样的人，愿意为了自己认定的事情赴险，置之死地而后生。

　　Gamora陷入的梦境也是由Wanda的力量造成的。